第一百二十五章 十年期盼 一朝破灭-《浮生须臾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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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说的,是谁?”

    “阿衍,你先走吧,我还有件事,若不能解决,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安心了。”

    苏衍顿时急了:“你到底怎么了?砚生说你见了歌弈剡后就昏了过去,他究竟对你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左卿只是摇头。他不想让苏衍参与进来,更不想让他体会自己的痛苦,这一切,只能自己去面对!

    左卿缓缓闭上眼,对她说:“你去吧,我会去找你的。”

    苏衍哪能答应,重新握起他的手道:“你不走我走什么?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,你不说我自己去问!”

    说着起身就要去,手还未松开,就被左卿重新握紧。

    “徐娘是我的姑姑,是我唯一存于世上的亲人,她将我从杀戮里救了出来,可是如今,歌弈剡告诉我,灭族仇人竟是她!”说到此处,左卿一阵咳嗽,嘴角也被咬破。

    苏衍慌张的替他擦拭,轻轻拍他的胸口。

    缓了一阵,左卿继续说:“现在想想,真是可笑啊!我为此盘算了十年,费尽心血,到头来,报错了仇,杀错了人!可是我想不明白,她为何要害自己的亲哥哥,为何又要救我?”

    苏衍想安慰,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,眼泪随之流下。

    左卿苦涩的笑出了声,握着苏衍的手颤抖不停,最后突然松开。

    “我要去问个明白,不管结果是什么,我都要一个真相!”

    冷太阳的光线穿透皇帝寝宫的窗纱,落满了地面和那盘刚走了一半的棋盘上。

    明明没有热度,却让人睁不开眼。

    “朕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,可你也必须答应朕,既然让太监顶罪,那么以后直到你死都不能揭开这个秘密!”容帝将圣旨丢在棋盘上,不忍再看。

    卫臻捧起圣旨仔细看了一遍,满意道:“父皇安心退居太上皇便可,儿臣既然已经拿到想拿的,不会为难父皇的。”言毕得意的笑了笑,收起传位诏书。

    太阳渐渐西沉,最后一抹光亮划过殿门,消失在西面,殿中的烛光占据了整个视线,而整个寝殿内仿佛蒙上了一层压抑的气息。

    内殿烛光明亮,熏香缭绕在帷幔周围,仿佛置身秘境,与外界隔绝。角落的紫檀束腰弯腿小几上,一盏冒着低微火光的的油灯刚燃去一个头,烛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。一个人影走出帘后,用手指在灯芯上拨弄了两下,烛光顿时大亮。

    “陛下快活了几十年,不知还记不记得我。”

    容帝看着这个随卫臻进来,一直安静的待在帘后的女人,本以为是宫人,此时再看,却又觉得眼熟,不禁蹙起眉问她:“你又是何人?”

    玄清冷漠的目光俯视烛火舞动,由眼角蔓延开的寒意,几乎能将炽热的火光冻结,她缓缓道:“因为你,我害死了玄家全族上下,血流了成河,尸骨堆成了山,陛下敢说,这些命债不是你造成的?若不是你当初负了我,我不可能会被家族驱赶,更不可能会失去我们的孩子!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!”

    “玄家?”容帝疑惑地问,“是赵国玄家?”

    玄清倏地转头瞪着他:“你真不记得了?”

    容帝不屑的看着她:“你干脆点说你是何人,朕要回去休息了!”

    玄清慢慢走近,一边说:“大成十年,我与陛下相识,大成十六年,我和墨斐联手替你毒死了先帝,你才得以提前登基。卫盛初年,我替陛下你生下了咱们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,可是在十五年后,因为歌毓,因为我知道你太多秘密,你就想除了我!若非我拿歌毓的秘密交换,让墨斐救我母子离开若水,我们怕是早就死在宫里!可是没想到,回到赵国,族中长老骂我偷取兵器谱拱手与你,不允我和孩子进家门半步,我的孩子,他才十五岁,他还未娶妻,他都还未享受这个世界,就染疾死了!都是你,是你一手造成的!”

    容帝顿时瘫坐在那儿,像见了鬼一样,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
    玄清缓缓坐在容帝身旁,继续说:“自古天家多无情,呵,哥哥提醒过我,我不相信,还是把整个心都托付给了你,替你杀人,替你善后,我可是赵国玄家独女,我哥哥可是赵国元帅!却因为你,低贱到了尘埃里!我替你做了那么多事,你却连一个太子都不愿赐给我儿子,临死,都不愿给他一个封号!”

    “朕……朕不知道他死了……”容帝低声说。

    “他十五岁了!卫尧十一岁就封了王,为何我儿子不能!你根本没有爱过他,从头到尾你只是在利用我们!”玄清突然压了过去,歇斯底里地说:“卫戌,今日我来,就是找你偿命的,我儿子的命!”

    容帝吓得仓惶爬走,棋盘被撞翻在地,棋子四溅。

    玄清又哭又笑,盘腿坐在容帝的位置,指着容帝道:“看看你今日的模样,报应啊,报应啊!”

    卫臻过去拽起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父亲,对玄清说:“到此为止吧,你不想杀了他的,如今他没了帝位,没了身边任何可信任的人,他什么都没了,你该满意了。”

    玄清冷冷的哼了一声:“不满意,我要他这辈子都活在阴影里,让他生不如死,却又能长命百岁!”

    “你想怎样?”

    玄清扔给他一把匕首:“你在他脸上刻一个字。”

    “何字?”

    “玄,”玄清歪着头,盯着容帝的脸,伸出食指:“就在他左脸颊,刻上玄字,我要让他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,摆脱不了玄家!”

    卫臻捡起匕首,看着父亲的脸,有些犹豫。

    “他不是你父亲,你的父亲是燕王,你母亲根本不爱他,燕王从未和你母亲断过联系,你忘了?你母亲被他烧死在扶桑宫就是因为这个,你流浪十年之久也是因为他,你忘了?”

    卫臻听到她的话,咬牙切齿的丢了匕首:“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你么,是你为了活命和墨斐交换了这个秘密,我母亲当你姐妹,你却害她!”

    玄清不屑道:“卫臻,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人,我可以为了活命出卖姐妹,可以为了儿子陷害自家,更可以为了报仇利用左卿,你呢,你还不是为了皇位与我合作,你明明知道我做过的事的,你也明明知道墨斐并非左卿仇人的,可你还是骗了他,你不觉得自己同样可恨吗?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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